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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自己这一口用了十足的力,但颜慕安连哼都没哼一声,还伸出另一只手,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后脑的头发。
像在安慰一只咬了主人的猫。
楚柔心中一暖,蓦地松开口,借着月光,可以分明地看见衣服上两排牙印的褶皱。
要刺杀爹爹的,不是颜慕安。要灭了楚府的,也不是颜慕安。
为了救自己受伤的,是他。说要将一切都给自己的,也是他。说会永远相信自己的,还是他。
在对颜慕安的误会没有解除前,他甚至连自己的任性冷漠也都一并包容。
楚柔捋开他的袖子,看见两排渗着血珠的深痕,突然笑了。
那笑声压抑苦涩,颜慕安听着,只觉得那一张眉眼弯弯的笑脸下掩藏的,是心中难忍的痛哭。
“我们回去吧,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颜慕安抽回手,放下袖子,将楚柔打横从房顶抱下来,温声道,“一切都有我在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楚柔说不清心里繁杂的情绪,乖巧地点了点头,任由颜慕安牵着她的手,将她带回了将军府中。
此时的将军府灯火通明,院中的狼藉早已收拾完毕。庭中央用白布盖着一具身体,是京城府尹派人送来的。
楚尚书在他的府牢中遭刺客丢了性命,毕竟死的是朝中从二品大员,无论楚尚书是否真是买凶刺杀颜慕安的幕后之人,对于看管不利之罪他都难辞其咎。
但既然人已经殁了,便没有再关押审问的机会,府尹便亲自带人将楚尚书的尸身送来了将军府。
他已连夜安顿好家中老小,明日便会奏请上书,摘了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,听候发落。
楚家只有楚柔一个嫡女,她披麻戴孝为楚父守灵的第三天,本该是婚后回门的日子,她却已在楚府的灵堂中生生枯坐三日。
焚烧纸钱生出的白烟已经将她的眼睛熏得通红,哭无可哭,嗓子也干涩得吓人。
第四日,封棺下葬。
第七日,墓前焚七。
第十日,楚柔一身素黑的衣服,长发用一根白布系着,时隔半月,终于来到了城东私宅,云柳听见敲门声,提起裙摆,小跑着去开门。门甫一打开,见门外的人拘谨站着,面容憔悴,眼眶乌青,身形也消瘦了很多。
“楚公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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