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可以那么难过呢?
好像喘不过气来了。
温淮月哭了很久很久,哭到最后昏厥。
温遥和孟望守了她一晚上。
温淮月病了两天,昏昏迷迷的,口里不断喊着姐姐。
如无用的悲号。
病好了以后,温淮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更沉默了,有时候可以一天不说话,她像往常一样读书,做作业,背书,考试。
循规蹈矩,像是季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她的脖子上挂着季婳给她的平安符项链,她每天晚上都要握着它才能睡觉。
只有这个才能提醒她,她是有个姐姐的,只不过回不来了而已。
她是存在的。
她的食欲变的很差,极度不爱说话,整个人阴森森的,刘海很长,遮住了那双很漂亮的杏眼。
她和那些学生一样,进行最后一次期末考试,考完以后,温遥和孟望来接她,去看爸爸。
到了医院,发现大部分都挤在一个地方,三个人要挤进人群去温爸爸的那栋楼。
好不容易挤了进去,入目是一个男人倒在地上,脑浆迸裂开来,和血混成一团,凹凸狰狞的眼珠直直的对着温淮月的方向。
温淮月眼神彻底呆滞,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眼睛,耳边温遥嘶吼的声音钻进耳朵里。
“爸——”
那天的事温淮月已经记不清了。
嘶吼,哭喊,尖叫,血液,脑浆,暴凸的眼珠,疯狂,寒冷,颤抖,呼吸艰难。
像是各种色彩杂糅在一起,构成了她爸爸的死状。
她爸爸是自杀的,跳楼。
他去找她妈妈了。
姐姐哭的很崩溃,孟望一方面要安慰她,一方面还要处理后事,下颌骨线条蹦的很紧。
温淮月好像从那天开始,就陷入了一种做梦的虚幻里,她感觉什么都不真实。
哭泣,花朵,阳光,人脸,仿佛都是灰色的。
她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了,她不会哭,也感受不到痛苦,在切水果的时候,手被狠狠的切了一口,血液汩汩的流出,温淮月冷冷的看着鲜血,一直看到血液流完干涸,才漠然的随便洗了个手。
遥姐姐大病了一场,躺在病房里不省人事,温淮月帮着孟望照顾遥姐姐,孟望也很累了,有次洗脸洗着洗着就睡着了,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洗手台上,弄出了好大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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